4、穆家儿女

    从此，小小的洪波被寄放在木鱼山脚下穆姨家，穆大娘有两个儿女，大的是男孩五岁了，小的是女孩才八个月，小洪波正好和妹妹共吃穆妈妈的奶，穆妈妈要看三个小孩，家中有很多事要做，喂了两头猪，两个吃奶的孩子，奶也不够，她用瓦罐熬的米稀，放几粒豆豉，香喷喷的，小孩好爱吃，穆妈妈要忙家务，只好让两个娃娃放在坐篮里，叫哥哥逗着玩，小洪波的妈妈在学校教书，一周才来看他一次，儿子对母亲疏远了，不认识亲妈妈了，紧紧地抱着穆妈妈，生怕母亲挨他。母亲一阵心酸，眼都江堰市红了，差点掉下泪来，穆妈妈抱着小洪波笑着说：

    “那是你的妈妈呀，快叫。”于是小洪波叫道：“妈妈”。但还是不让妈妈抱，老师只好强笑着说：

    “你有这个妈妈了，就不认识亲娘了，这样也好，下次我就不来了”。穆妈妈也笑着说：

    “还是亲妈妈好，长大一些会认的，就不会认我了哦，哈哈。”老师说：

    “他敢，要是真的忘恩负义，我就不要他了。”老师去抱了穆妈妈的女儿亲了几下又笑着说：

    “还是女孩子好，又不认生，快叫我，”那女孩子嘻嘻笑着，正开始学说话，“妈妈，妈妈”地乱叫起来，喜得老师大笑起来，边笑边说：

    “要不我们换一换，我更喜欢女孩儿呢。”穆妈妈笑着说：“你会舍得换？你这娃长得太可爱了，这么俊秀，你瞧，皮肤，这么白，这眼，这眉，这鼻，这嘴，真真是上天精雕玉琢出来的人儿。”穆妈爱得啧啧称赞。喜欢得亲吻着娃娃。老师说：

    “你说哪里话，小娃娃都长这样可爱，不长得这样可爱，不逗人喜欢，大人不高兴，大人不高兴就没人理他了，他怎么能长大呢。你看你的儿女不也是逗人爱么？”穆妈妈说：

    “照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。”老师问：

    “你明白什么？”穆妈妈笑着说：

    “他们长得这么可爱原来是哄着我们给他们食物，给他们温暖，亲近他们。”老师也笑道：

    “就是呀，就是呀，谁叫我们长着这颗`爱`心啊？尤其是这母爱天生就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有爱心”正说着只听得地下那小男孩也说起话来，逗得两个女人咯咯地笑弯了腰。老师边笑边说：

    “世上没有这些可爱活泼的小孩子开心，那又有什么生气？没有生气人活着有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就是，虽然我们累一点苦一些，看到他们可爱的样子就什么都忘了。话是这么说，但有件事使她永远也忘不了的，就是洪大娘儿俩，想起他们，老师不由得跑出门外仰望木鱼山，不由抽泣不止，连声说：

    “我对他们的不起，连尸骨也未能找到啊，我真该死。”说完大哭起来。穆妈妈见此情景马上走过去安慰老师说：

    “人死了不能复活，这是天数，哪有由人来决定，他们自己要走这条路也怪不得别人，你就不要伤心了，孩子饿了，要吃饭了，你来喂吧。”老师擦了擦眼泪长叹道：

    “是我没有坚决阻止她，我总是欠了两条人命啊！我这心总是痛啊！”说着又落下泪来。

    不久，老师被调离了山村，那老师的孩子仍然寄居在穆妈妈家。听说老师挨批斗，说是作为一个人民教师，搞迷信活动，害了两条人命，事关重大。这是后话。

    光阴似箭，日月如梭，小孩子一天天长大了，他们在一起玩耍，一床睡觉，像亲子妹一样，那洪波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，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在这儿就不哆嗦了。

    这真是：

    苍天大水引祸来，老师无估又遭秧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