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谎唐情爱
话说吴德举着洪波向河中抛去,王琴“哇”的一声被惊醒了。
由于那吴德的安排的高干子弟今天要来,王琴更是要精心收拾打扮一番。高干的儿子叫吴文明,王琴早就认识他,她和珍丽一起进城,按照她干爸爸的指点,去过他家,也多次见过此人。这个人从小就享着他父母的福,养得身材魁伟,又白又胖,穿着打扮时髦漂亮,在五琴眼里要是拿洪波和他相比,那他们真是一个天堂,一个地狱,一个是城里人,一个乡巴佬,王琴哪里去挑这样的有钱有势的美男子?干爸爸为何却不早点提出来呢?我一个乡下姑娘,哪里会配得上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呢?要是在以前,她想都不敢去想,只认为:对像对像,门当户对,城里配城里,乡下对乡下;鸡配鸡,凤配凰,城里那些哥们,只有缺胳膊少腿弱智的人,才会找这乡下的姑娘,而他又缺什么呢?王琴有点疑或不解,是我长得特别漂亮?还是干爸爸的关系?可是,现在她的一生中又有这么一段恋爱插曲,她和洪波那么好,爱得正火热,现在还要昧着良心干这种不道德的勾当,人家会怎么说呢?说她喜新厌旧,说她嫌贫爱富,说她玩弄感情,说她……可是,这个弯一定要转,一定得转,这是爸爸的旨意,爸爸的安排,这是她的终身大事。
她又想道:要是真的和洪波结合,又会怎样呢?正于她爸爸讲的那样,他一个月的工资,还不够她买一条裙子,什么房子啊,家具,电器……今后还有孩子……这……幸福的日子我能享受得到吗?那时候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,和那农村妇女有什么差别?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?哎呀呀!我如果再和洪波来往,再那样去爱他,就会掉进泥坑里去,就会把她的青春葬送掉,她的前途就会一片漆黑,她的幸福就会变成痛苦,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颠,唉呀!我还哭什么?高兴还来不及呢,想到这里,她对洪波的那分感情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。但是,她一想起吴文明,就想起爸爸的话,一想起她的户口转正的事,她又冷静下来,不行,我还是要和原来一样地对待洪波,要利用我们女人的姿色来迷惑他,欺骗他,让他真的爱我,这样才能达到我的目的,我要为我的幸福,未来的光明前程而努力奋斗,尽管这样,我并未失去什么,我不怕别人会怎样去说,反正恋爱自由,婚姻自主,我喜欢谁,爱谁,任何人不能强迫,况且我有选译权,谈一个两个,又算得了什么?看谁胆敢进行干涉?……想到这里,她高兴地把自己打扮起来,抹上口红,喷上香水,并且穿上了洪波为她买的那条紫红色裙子,今天她更显得妖艳美丽了。她在等待着,等待着另一个男人的到来。
吴文明接到表叔的电话,说是要和他提亲,他也早早地作了一番准备,穿着一套笔挺的西服,花格领带上还别着一枚金灿灿的领夹。这个玩弄女人似如家常便饭的少爷公子,对王琴并没有多大兴趣,他倒是看中了珍丽,曾对珍丽竭力追求,却被珍丽腕言拒绝了,他不死心,他觉得:就凭他的家境,人品相貌,她一个乡下姑娘,任她长得多漂亮,任她多有本事,他完全可以获得。特别是象珍丽这样的乡下姑娘,她应该羡慕他,有求于他,巴结他才对,根本就不应该看不起他,更不会拒绝他,难道她会知道他的过去丑事么?他表叔绝对不会透露他过去那些不光彩的历史。这又是为什么呢?他也知道,珍丽比王琴强多了,不光人比她漂亮,就凭她那刻苦学习的精神,一定会考上什么学校,再加上他父母的权威,一定会有出息的。至于什么户口,转正什么的,那都是小事一桩,小菜一碟。他想:如果他能得到她,他也该好好做人,再也不能在社会上糊混了,要知道,他已是三十岁好几半辈子的人了。但是,这个珍丽,一再地拒绝自己,又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顺当,他十分脑火,十分烦燥不安,今天,他厚着脸皮,拿着一块自己精心挑选的女式金表,再次来到珍丽这里,用他的新花招来试探这个认为不可一世顽固不化的女人。
他一进门就见珍丽伏在桌上看书,要是依他的老手段,他真想赴上去抱着她,但他却不敢。他认为,对这种姑娘不能用那老办法,得装出十分文明和善的样子,就象他的名字一样文明,决不能鲁莽行事。
“珍丽!您好,您忙吧?”吴文明非常有礼貌温柔地向珍丽打招呼,珍丽见他突然的到来,感到有点惊慌,慢慢地抬起头来:“哦,是小吴,你好,请坐。”
吴文明把凳子搬得离珍丽远远的,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,手不停地摸着那块冰凉的手表。心里盘算着怎样来对付这个他一身中最难对付的乡下姑娘:“珍丽,好久不见您,您还好吗?”吴文明没话找话地说。
“很好。”珍丽非常讨厌他这种厚颜无耻的人,也没有那么多话和他讲。
“您看些什么书?”
“数学。”
“准备考学校吧?”
“嗯。”沉默了许久,珍丽一页一页地翻着手中的书,吴文明看着她的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,都使他热血沸腾,这时他控制不住自己了:“珍丽!自从我认识您以来,您给我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,您一直在我脑海里晃来晃去的。我很想……”吴文明吐字都感道十分艰难。
珍丽不愿让他这样纠缠下去,端了一杯茶递与他,他立刻起身双手接着,连连说:“谢谢!谢……”
珍丽也不理会他,还是坐在书桌边,拿出一叠学生的作业本看起来。
吴文明眯着那双小眼死死地盯着珍丽,他从她的头看到脚,仿佛是在欣赏一幅美人画。她那均称的身才,散发着青春动人的魅力。没有什么化装,更没有什么做作,乌黑乌黑的秀发,一大把甩在脑后,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都是那样漂亮,都使吴文明热血沸腾。他恨不得立刻得到她,抱着她亲个够。
“我……我想……。”他结结巴巴地继续说。
“吴文明同志,请你不要胡思乱想,我和你讲过,我们青年人要怜惜自己的青春。”珍丽就是怕他说出越轨之言,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说。
珍丽认识这个吴文明,还是和王琴一起去过他家。那天珍丽和王琴被奉为贵宾,珍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富有的家庭,你道是:
沙发地毯迎客松;红木茶几摆厅中;冰箱空调大彩电;花天洒地胜皇宫。
看那屋里的摆设,那招待她们的小吃,她们从未见过,那些人物的风度,说话的语言,更使她们仿佛来到另一个国家。她更是拘束不安,她认为像她们这样的乡下姑娘,根本就不应该走进这上层的与她格格不入的天堂。她也想不通,为什么社会主义国家,这几十年了,乡下的孩子有的连学都上不起,他们却这样奢耻,这样不平等,还会有这样大的贫富差别。至于吴文明,她一概不知道,她也不想知道。在她的脑海里,这个花花公子,没有青年人的味儿,虽然风度翩翩,但说起话来总是同他这人有些不相称,有些装腔作势,咄咄逼人。可是,她没想到,自从那次见面之后,他经常来纠缠自己,她感到讨厌,脑火,可怕,一见到他,她就恶心,总是躲避着,总是想着法子把他捏走。她时时刻刻提防他,随时警惕着他。她越来越觉得他对她没安好心,今天他正想把那句非分的想法说出来,她就几次打断他继续说下去,并想法催他快走。只好说:
“时间不早了,我还有很多事要做。”
“时间!……”吴文明摸着那块冰凉的手表继续说:“哦,珍丽,我……嗨,您叫我怎么说呢?”
“有什么话你就说吧,说出来了痛快。”珍丽让他说出来,向他摆明,今后不再纠缠自己,并大声地说让隔壁的老师们都能听到。
“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心意,这块表就送……送给您作个留念吧。”他双手捧着那金灿灿的手表。珍丽没有提防他会来这一手,为了摆脱面前这尴尬的局面,她压了压满肚子的厌恶之感,定了定神说:“好吧,这表我收下……”
“是嘛,本来要这样,这太好了。”吴文明高兴得眉开眼笑。捧着那手表就往珍丽面前送。
“慢来,不过……”珍丽为了避免他不再来打扰,又不失他的脸面,继续说:
“不过,这表要等我师范毕业后,我才有脸收你的,在我学习期间,我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,要不然,我是对他不客气的。”她腕转地发出了警告。
“对,对,这样很对,我一定照办。”吴文明高兴地想:在女人面前不妨多多地投入些硬币,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农村穷姑娘,不然她怎么会答应收我的表呢?答应收表,就应了我们的关系,她就是爱我了,她爱我,她就是我的人了。
珍丽也暗暗地吐了一口气,心想:这下子可好了,两三年内我不能见他了,远远不见他最好。
吴文明心里又想:我等她,要我等多久呢?平时我能立刻就到手的,这个我可要一年,两年……那我可怎么等呢?好!等就等吧,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。
他带着哭声衷求道:“丽!我能等你,我太爱你了,今天你就让我吻一下吧……”突然吴文明扑了上去,珍丽见他这样无耻,心想: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,她急中生智,眼明手快,顺手把自己坐的椅子往前面一挡,自己一闪身,那个不知好歹的吴文明却抱了一张木椅,“咚”的一声:“唉哟。”滚在地下,头却重重地砸在墙壁上,痛得他两眼冒金星,哭又哭不能,喊又喊不得。隔壁的老师们听到这边的响声,不知出了什么事,纷纷前来观看,见此情景,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,珍丽也笑弯了腰。
这正是:
硬着脸皮送金表,碰烂头鼻自不晓;只怪不知女人心,一场心思白费了。
要知吴文明送手表,碰了钉子,痛得怎样?且看下回。-